農曆七月初二,會本師父送回慈雲寺時,消息傳出教界,大家都打電話到覺元寺來確認是否真的?「沒聽說他身體欠安,六月初八才在覺元寺見到為你陞座送位而已,為何那麼快就圓寂了,非常意外,太突然了,真是無常呀!無常呀!」大家都不敢相信。其實住院才五天,起因於感冒發燒,而寺方又於法會期間,為免驚動寺眾信眾,師父堅持不去醫院,入院後檢查細菌感染,肺部腫大、積水,入加護病房,就無法醫治,真是阿彌陀佛。大家都非常痛心,年輕體壯好好一個人,怎麼剎那間就陰陽永別。
六月二十二日下午五點與您約好,前往慈雲寺禮謝,您也趕著要前往屏東南光寺講經,堅如師還問您:「師公您的身體是否好些?」您說沒有問題,看您又能講經,又到山上,所以相信您說的話是真的;沒想到您真的太堅強了,太不珍惜自己,為了佛法,為了眾生,寧可犧牲自己。以前聖印法師圓寂時,您曾經說過他是忙死的,非生病死的,其實您早已知道,為何還要重蹈覆轍呢?因為您還年輕,還要為佛教、為眾生做很多事情,尤其您是位才華出眾、敢說敢做、不怕得罪他人之人。如宗教法草案時,教界許多人都贊成立法,唯有您說:「國民有民法、刑法,為何宗教人士還要再立個宗教法來綁自己呢?」所以常與黃昭順委員到立法院把關,現在您瀟灑走了,由誰來把關呢?真是佛教一大損失。
憶起三十多年前,您佛學院畢業以後,回寺服務,寺內大多是年長者,您是最年輕,凡事皆需要您負責。不僅如此,元亨寺早期建設,經濟拮据,為了接引信徒,需要誦經做佛事,或辦素桌來增加收入,您跟元亨寺住眾一樣,有了佛事,榜上有名,一通電話,您一定回來執行任務,從來不推辭或倦怠。尤其元亨寺五年一次傳授菩薩戒或三壇大戒,完全由您挑起大任,常住再與您配合,每次都辦得非常殊勝,圓滿成功。
記得民國七十五年元亨寺傳授第一次三壇大戒,這是菩公上人的心願。當時傳戒須向中國佛教會登記,每年一次,不能多傳,當時已登記至九十多年,要登記時間也太長,剛好當年是十普寺白公上人登記,而白公上人身體微恙想放棄不辦,您在得知菩公上人心願後,即邀了中法師去拜見白公,白公早已知道會本法師在戒壇上的努力學習與能力,給予肯定,也感念他年輕肯吃苦上進,歡喜成就此一殊勝法緣。傳戒法會結束後,大家對會本師父有一些誤解,雖然您受到委屈,卻不予解釋、辯護,眼見您淚往內吞,心裡非常難過。
會本師父有一股剛強不屈的傲骨,凡事皆要求完美,理正言順,不偏袒、不茍且、不阿諛,因此常得罪人。如任高雄市佛教會理事長時,有鑑於往昔教會的弊病,所以建議總幹事須與理事長同進同退,八年任期一到即不連任,免於讓個人掌控教會,雖知會得罪人,但為使教會功能更加完善,您還是爭取須建立制度。
會本師父與會明師父雖是同門師兄弟,您們的法情卻比手足兄弟還要好,慈雲寺有需要時,覺元寺大眾一起過來幫忙,覺元寺有活動時,您也會帶領弟子來支援,尤其您是覺元寺護法會導師,覺元寺每年佛學講座,都由您負責主講。︽法華經︾才講到︿方便品﹀,往年有人要錄影,您總是不同意,今年是否預知要離開了,允許生命電視台來錄影,今日看著電視播出最後的錄影,心中的悲傷與不捨,非文字所能形容。尤其會心師父、會明師父早在十多年前,已將身後大事交代給您為他們辦理,現在您卻先走了,她們怎不感嘆白髮人送黑髮人,唯有祈願您延續不忍眾生苦的悲心,早日乘願回來娑婆。
近三年來您的法體有些微恙,起初是聲音沙啞,醫生說聲帶結繭須要開刀,經大家力勸不要開刀,後來看診吃藥就好了。其次為了健康因素而吃生菜,卻因為吃了太久,把胃都吃壞了;此後頭上又生一粒一粒的瘡,見了擦藥,才知道太忙火氣上升。其實看來只是小毛病而已,會本師父也正常運作,依舊南北奔波,開會、到處講經說法、傳八關齋戒等,因此不注意法體已亮起紅燈,需要好好休息 。會本師父悲心重,不忍眾生的請求,唯有帶病去度化眾生,才會導至身體的過度疲累。
農歷六月初八,您才代理菩公上人為我陞座送位而已,大家非常高興聚集一堂,為我祝福勉勵,萬萬沒想到七月初八是您的頭七,八月初七是您傳供荼毘的日子,就是這麼巧合,好像冥冥中有了安排似的。陞座是責任的開始,您致詞說:「牛軛掛在肩上,你就知道苦了。」往後日子須靠您來教誨與指導,您卻走得那麼快,讓我們頓失良師,無所依怙。願您往生常寂光淨土,早日迴入娑婆度有情。 |